从茅台和猪肉涨幅看贫富差距

从茅台和猪肉涨幅看贫富差距

国泰君安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李迅雷

首先声明，这不是一篇学术论文，故不用劳驾与我商榷。不过，我也不想调侃当今的贫富差距现象，只是想通过对过去10年茅台和猪肉的涨价案例来探讨一下将来中国的贫富差距该如何缩小的问题。

                           过去10年中国贫富差距扩大了多少？
   在网上搜索到两张图，一张图上标明1999年53度飞天牌茅台的价格是168元，但据报道时下广州有的商场茅台酒标价已经到了1500元。这样算来，过去10年就涨了7.9倍。另一张图是去皮带骨猪肉的10年涨幅，2000年的时候10元一公斤，2008年上一轮通胀时期曾经到过26元一公斤，原因是玉米价格的大幅上涨，而玉米价格的上涨又是石油价格上涨引起的。如今，该价格为21元一公斤，10年上涨了1.1倍。如果说茅台是富人的消费食品，那么，随着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温饱问题的解决，猪肉也降级为低收入者的主要消费食品。这两种食品之间的涨幅之差，是否暗示着不同收入群体之间的收入增速之差呢？假如这一判断成立，那么，贫富差距在过去10年中或许就扩大了4.24倍（8.9/2.1）。
    4.24倍是什么概念呢？略少于过去10年中国房价的平均涨幅，后者大约是5倍左右。穷人因为没有资产，靠工薪或农耕收入，所以经过了10年，还是没有资产，更谈不上资产增值了，收入的涨幅等于猪肉的涨幅；还有一批广大群体，他们原本也是有点钱的，但过去10年没有下定决心买房，而是一直做股票，上证指数2000年末收盘为2073点，到今天的2800点上下，10年下来涨幅35%左右。而富人（或者原来不是富人）通过买房，10年下来，房价涨了5倍，也就是他的财富扩大了5倍。这也就是说，过去10年投资买房与投资买股票，财富差距就扩大了4.44倍（6/1.35），差不多等于用茅台和猪肉涨幅计算的结果。这意味着，如果2000年的时候，贫富差距就已经达到了5倍，那么如今就达到22倍了。

                          低收入群体收入从“不涨”到“补涨”
    过去10年土地变得越来越紧缺，因为人口在增加，城市化率在上升，进城的农民越来多了，故房价也不断上涨，故买了房的人财产性收入增加很多。也正因为农民不断进城，所以，过去10年劳动力的供给还是相对充裕的，农民工的收入增长不快。不过，今年以来，农民工已经显现短缺景象，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增幅明显高于白领，从各省市的最低收入上调比例看，平均上涨了20%，其中四川最低工资上调幅度更是超过了30%（图1）。由于劳动成本的上升将拉动商品价格上涨，故今年以来猪肉价格也出现了一定幅度的上涨，因为在零售端猪肉的成本构成中，人工成本占了15%左右（图2）；此外，由于低收入群体的整体收入水平上升，也将带来消费需求的提升，因此，我们预期明年猪肉价格大约会上涨25%左右，其中猪饲料玉米价格上涨10%，猪粮比提高至6.8倍的历史均值。

图1：2010年主要省市最低工资上调幅度:              图2：零售端猪肉成本构成

资料来源：国泰君安证券研究

问题在于，猪肉等生活必需品的上涨，又会让低收入群体的生活成本进一步上涨，部分抵消了由于薪酬上涨带来的生活质量提升，尤其对于没有工薪收入的低保居民而言，生活压力进一步加大。但如果通过非市场手段来控制猪肉价格，又会使养猪户的利益受损。所以，给低收入者一定补贴，是较为合理的选择。中国至今为止各类资源品、农产品的价格还没有完全市场化，长期的价格扭曲已经导致了很多结构性的矛盾。本轮CPI上涨，主要是成本推动型的，事实上也可以看成是普通商品对于奢侈品的一种“补涨”，更进一步而言，是低收入群体相对于高收入群体收入提升的“补涨”。可以预期，明年低收入工薪阶层的收入涨幅，仍然将超过高收入群体，民工工资的涨幅会超过大学毕业生。与之相对应的是，薪酬在GDP中比重的上升和企业盈利占比的下降。

                  对策：实施价格改革、调整财政支出结构
    因此，形象地说，只有让猪肉价格的涨幅超过茅台酒的涨幅，才能够使社会贫富差距缩小。故政府应该做好两件事，一是推动价格改革，不仅要让农产品价格进一步上涨，而且要推行利率市场化，提高储户的财产性收入；二是要调整财政支出结构，压缩各级政府部门的行政性费用。比如，规定政府和军队部门在宴请时，不得消费名贵酒，就像目前政府部门不得给领导配置宝马、奔驰等豪华进口车一样。压缩政府开支后多出来的钱，用于对低收入群体生活补贴。
    有学者研究称，从1978年到2006年，财政支出中用于行政管理的费用增长了143倍，其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从1978年的4.71％上升到2006年的18.73％，这远高于一般国家10%的比例。2007年中国财政预算开始采用新科目体系，行政费支出分散在诸如一般公共服务、外交、国防、公共安全、教育、科学技术等功能分类中。若要掌握政府行政费用，需要从这些分类中，分离汇总出政府执行以上职能时自身的花费。因此，我们假定09年政府的行政管理费用还是占财政支出的18%（有人估计至少20%），那么就是13722亿元。
    倘若我们能够将政府行政费用压缩5.5%，也就是行政费用占财政支出的比重降一个百分点，从18%降至17%，即减少755亿，就足以补贴1亿人因食品价格上涨带来的经济压力：如果按照城镇最贫困人口占城市人口的5%及农村人口最贫困人口占农村总人口的10%计算，大约分别为3000万和7000万，总计要向1亿人大约3000万户家庭提供食品补贴。假如每个家庭每月补贴200元，一年政府财政只需拿出720亿。
   假如这个方案能够推行下去，那么，茅台酒的跌幅至少会达到20%，而猪肉价格则会上涨20%以上，贫富差距也将缩小，社会就相对和谐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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