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0-12-03 20:59:37 作者:admin来源:中国治理网阅读:3040
吴笑非:政治范畴
时间:2010-12-03 09:33 作者:吴笑非 来源:道里书院
政治范畴
1、人性。人性只有现代意义上的自由吗?真的只有经济学上的利益最大化吗?如果我们果真了解现实中人性的恶(如受虐),也不否认现实中存在的善(如布施),那理当承认:人性是复杂的。因为人性至少有伸和让两面,所以自由与法律为偶,民主与宪政为偶,平等与分职为偶,政府与社会为偶。任何压倒一方的作法,都是恶。因为现实的压倒而反压之,仍然是恶。恶是必要的吗?不是。但失去中道的人,或者失去学习能力的人,就容易被选择为恶。
2、国家。政府是必要的恶吗?首先,不存在必要的恶。我们固然不能除恶毋滋,但理当恶消善长。人性具有自由和顺从两面,任何一方面的过度或不足都是恶。也就是说:政府不应管理的,而管理了,便是恶。政府应该管理的,没有管理好,便是恶。这些恶不是必要的,而是必须消除的。唯一的问题,是政府的行为或者说民众的需求在流变,政府的行政效率以及民众的反映频率也在改变。所以,政府和公民,理当调动一切力量去适应这一时变,如若不能,便是恶。
3、社会。社会是无力的善吗?政府不是必然的恶,社会更不是一定的善。人的社会化,或者说被动员,可以通过:职官、财富、德行、人手、智慧。一个有制度的政府,一般仅能授予职官。一个有序的国家,就在于政府与其他组织力量的协调,并形成相互依赖和促进的关系,并因之奠定自己的行政能力和效率。反之,当政府失去协调其他组织力量的时候,便陷入衰弱当中。问题在于,后四者依然有一个与其他组织力量协调还是竞争乃至需索、对立的问题。而这种需索和对立,便是社会的恶。这个恶可以是和政府对立的,也可以是沆瀣一气的,还可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财富堕落为垄断、买办或者僭主、寡头,德行堕落为清谈误国或者宗教法庭,人手堕落为黑社会或者盖世太保,智慧堕落为阴谋家或者游说团。显然,社会的恶有时是超越政府力量的。
4、主权、主权者。这本是一个宗教概念,是对问题的简化,也就成了问题的面纱。人生而是自由的,但也是自由选择依附或拥戴对象的,因为人是社会性的。有人的集中,就会有权威,就会有君。如果其动员能力足够,便会抬高到决定一国的层面。而不管这种权威是宪法规定的,还是民众自发的,还是外国注入的。因为人是自由的,是自由选择依附或拥戴对象的。当然,这是理想。人太多的时候,便会出现代理机制,另外考虑到归往的成本问题,最终,决定一国主权的,是谁能控制貌似更代表国民的主义。所以,主权者要么被高高挂起,要么被堕落为动员效率之争。当然,由于人类历史的惯性,人们大多关注职官层面上的斗争,也就是政权之争。
5、高级法。主权,始于一个人或团体获得民众权利的让渡,而成就于他们能够因时损益,协调内外,以足够的制度与行政效率保证与民众的通达。并毁灭于组织能力丧失而造成的上下否隔和内忧外患的分裂。所以,就理想而言,主权稳定的方法,在于人性的教化,和自然秩序的体认。所以一国需要的,不是一个作为政党妥协结果的宪法。而是一个可以让上下信任,古今会通的共识。在西方,是他们主体民族所信仰的自然法,他们有,所以,他们有资格谈论正义,谈论主权,谈论价值。
现实点评
1、制度崇拜。中国各派思想,莫不把中国将来的制度走向,看成天大的事。制度充其量实现宪政,说穿了就是一个各派政治的妥协(如果不是妥协,那就是政治不正确的强权了)。近代的历史,难道不正是制度(宪法)创建和崩盘的历史吗?我们曾经创立了多么先进的西方观念下的制度,但很快不又成为西方观念下恰恰不合法的东西了吗?除非最终的宪法确实体现了我们民族一贯的传统,适应于民众的传统诉求,并通过教育学术传媒等诸多手段,一点点恢复本民族国家的正统话语,从而凝聚中国人的人心,无论来自职官还、财富、德行、智慧、人手,都能树立起国家的荣誉感。否则,近代以来派系林立,挟洋自重的覆辙无法避免。或者说:中国缺少的不仅仅是制度,而是能够保持制度稳定的更高级的东西。一个不尽是在当代西方看来满足合法性的宪法,而且是要在更长的历史进程中,经得起中国公民自己考验的高级法,也就是中国人所固有的秩序观念。
2、制度崇拜溯源。长期以来(自我受近代史教育),国人普遍如是解读:师夷长技以制夷,是器物上学西方。但洋务失败,说明只学器物是不行的,要学西洋制度,于是预备立宪,及民国约法、五四运动。续断先生指出这个观念是从李泽厚开始的。但无疑,影响极大。河殇派从西洋制度,今日又转向基督教,恐怕可以看做这一思路的深化。总之,这个近代史解读,本质上壮大了为满清敷衍塞责,为人种改良(劣根性)鼓吹,为颠覆中国呐喊的洋奴势力。续断先生早年的洋务研究,适以说明洋务的失败,败于官商之买办化。恰恰是汉魂的丧失,所以器物上非但学不到西学,还要把市场主权拱手相让!而清廷为了应对革命党之时局,及与国之欢心,所以预备立宪。然而,汉魂的丧失,器物且学不到,制度又能学到什么呢?光复之后,南北军阀,挟洋自重。国且不爱,何制度可言?剥除了中国固有民性,而谈民族主义;剥除了国家尊严,而谈宪政建设,除了加速中国的混乱,迎合洋人好恶,还能怎样?今人盖以为,制度一变,投票箱一设,言论一开,便欣欣然中国可以新生。然而物价、货币、民居、金融、产业结构、电视传媒、学术道德,种种问题,诸君欲如何解决?以今日网络言之,西风压倒东风,蛮夷压死华夏,彼辈有资本,有媒体,有外援,有权势。颜色一变,谁将得势?若诸君以为可以打压下去,则诸君但为法西斯耳!
3、西方自家是有高级法背景的,且有司法系统掌握宪法的最终解释权。考虑到法学教育是自罗马世界以来的西方传统,在宗教、民事、诸侯事务中起着莫大的作用,法学家或律师在西洋历史及当代政治中,皆是独立而参与的力量。则西方当下之稳定,盖如古中国有儒士阶层,在朝在野,是非决于清流,不屈于皇帝台省,以能沟通上下,维护道统(仅指陆沉之前)。则西方国家的宪政,实际有赖于法学系统之维护,及自然法之无上地位。今日中国,如不能恢复道统秩序,无一虽则松散,而大体信奉五经道统则不殊的士人群体。则虽有宪政,谁与维持?而今之不善学西洋者,必以中国道统为罪,是有宪法而无法理也!
4、行政、司法、立法、党派、寡头,是否能够分立制衡,取决于具体条件。政党政治,是党控制立法行政。行政取代政治,是行政控制党。黑金政治,是寡头收买党派。议会萎缩,是行政挤压立法。绝不是文字一立,就可以顺理成章。所以才需要选贤与能,需要公民教育,需要知识份子的良知。现在这种把现实问题口号化,把具体问题政治化的倾向,最终只是造成愚民和塞责。
5、研究西方思想,应该先从军事开始。毕竟西洋的强大,是建立在坚船利炮的基础上,所以他们的思想,也是建立在竞争对抗基础上的大战略。对此没有清醒的了解,就无法把握他们的思路。比如西方实行宪政,但在各国支持的莫不是街头政治。西方实行的是代议制民主,而我们国家的民主派的诉求,本质上却是直接民主的。西方人行使自由时有法律作为参照,而我国愤青谈论法律时总是夸大自由。美国的爱国教育做得很好,但美国永远偏向各国的反政府势力,甚至不惜支持恐怖分子。这是一个崇尚科学的时代,但很多人只不过是信仰他自以为的民主科学而已。说信仰还是好听的,其实只是情绪。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西方是以大战略思考外线战争的。我当然希望世界人民能够恢复忠信之心,对得起自己的人性。
6、如何爱国。爱国理当诤谏,这个时代谁都知道。但古代的诤谏是:如果我有意见,又能够说上话,那就要说透,虽然语气委婉,但绝无隐讳。如果不被采纳,那就应当离开公职,决不能占在能说话的位置上(官员、智囊、经济专家、工商界名人、知名学者),而又不作为。当然,如果离开就不能养家,那也可以为了生存而屈就。但无论是因此去职,还是糊口,还是出国,都不应当对人说政府的坏话,而应当自称是自己无能,不能力挽狂澜。这叫君子求诸己,也是为了避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另外,国家也不总是昏聩,自己曾经的进谏,未必过段时间不会被采纳,因为一些观点要经过时间检验才能有说服力。你不说坏话,才留有余地,证明自己的真诚。反之,让人怀疑了,纵有良法美意,也不是中人以下能够恶而知其美的。在今天,爱国的难度,一在无位,没人听见你的声音,因为政府太高,媒体太杂。一在有位不能尽言,所以也没有良好的风气。一在言而不用,甚至说都没说,就开始骂人甚至投敌,只能助长相互猜疑。当然,言而不中,说得太空,则是古今通病。爱国也是需要学习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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