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9-15 13:43:05 来源:九派新闻阅读:4837
7月11日,电影《失孤》原型郭振与父亲郭刚堂在山东聊城认亲。
7月13日,公安部举行新闻发布会披露,今年5月至6月,公安部应用最新科技手段,多方走访调查,最终在河南找到被拐24年的郭振。
拐卖郭振的2名犯罪嫌疑人,56岁的呼某与当年女友45岁的唐某已被抓获。
据两人交代,1997年,呼某、唐某两人相识并恋爱,9月一起在山东旅游期间为图财预谋拐卖一男孩。
9月21日,两人窜至山东聊城,呼某在汽车站附近等候,唐某外出寻找作案目标,将在家门口独自玩耍的郭振抱走,随后与呼某一起乘长途车返回河南,由呼某将郭振贩卖。
二十年多来,郭刚堂为寻找儿子骑行50多万公里,跑了数十个省份,报废了10辆摩托车。在电影《失孤》中,演员刘德华饰演的骑摩托车寻找被拐儿子的雷泽宽,就是根据郭刚堂寻子的故事改编的。
9月,郭刚堂告诉武汉晨报记者,在认亲后郭振回到河南继续工作、生活。郭刚堂说,他会尊重孩子的选择,“亲情、感情的融入需要时间与包容、理解,我们会慢慢去推动。”
与此同时,郭刚堂的生活也逐渐走向正轨,他也需要去重新融入家庭中。
武汉晨报:是什么支撑你寻找郭振24年?
郭刚堂:孩子丢的那一天,我就把命运的“命”字,用右手写到我左手上,我自己牢牢攥住,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我琢磨过偷郭振的女人她没有针对性,只是单纯的拐卖男孩赚钱,没有别的想法。她来到聊城接触了很多小男孩,一开始还拐走了我们村另一个女孩,最后又送了回来,只带走了郭振,毕竟男孩卖的钱多。
我家也没有家族病史,九十年代后国内医疗条件也好,孩子不会轻易夭折。
所以这些年来我找孩子和别人心理不一样,我没有什么担心的,我孩子只是没有在我身边而已。我坚信孩子和我之间就是一层纸,总有一天会捅透。
武汉晨报:刚认亲看到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郭刚堂:去认亲前我想我不能哭,到了后孩子伸胳膊就拉我一下,我当时想,和小时候胳膊不一样了。
让我最欣慰是孩子健康。不缺胳膊少腿健健康康,是全天下父母最愿意看到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武汉晨报:孩子目前情况如何?
郭刚堂:他还在河南继续之前的生活,平时我们会有些沟通,家长里短,天冷了让他多加点衣服,平时也会问问他工作,他很有上进心。
他和他妈妈联系的多些。一来我平时比较忙,二来我也不太想过多的介入他原本的生活,感情毕竟是慢慢来,我希望他能够比较宽松的环境里,好好生活去珍惜每一天。
武汉晨报:今年中秋节你打算怎么过?
郭刚堂:我会尊重孩子的选择,他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这一方面是他妈妈在和他沟通。亲情的融入需要时间与包容、理解,慢慢去推动。往年中秋节、春节我都会给孩子留个空碗筷,今年不用再摆一副空碗筷在桌上。
武汉晨报:孩子找到后,你生活有什么大变化吗?
郭刚堂:算是闲下来了,我晚上睡觉可以关闭手机,过去就怕错过孩子的电话;我也开始学做饭帮着老婆做家务。找孩子这些年最不容易的就是我老婆,她有什么想法都只能藏心里,不敢倾诉给亲人。这些年我们都不敢让自己闲着,只有忙起来才不会想太多东西。
武汉晨报:你觉得能放下“过去”吗?
郭刚堂:把过去的事情,就当成一种历练吧。
记得在连云港,我把摩托车放岸上下到海里,下午2点下水6点多我才游回来。我就往里游,我也不知道游的多远,然后天快亮了了,我就游回来了,我觉得我在水里我什么都忘,我什么都没有。
我很感谢《失孤》的编剧彭三源,她教会我怎么去坚持。她给我布置所一个任务,让我每天早晨起来,不管前一天经历了什么,都对自己笑一次;每天中午你不管多难受,都对自己勉强笑一次。之后我变化很大。
去年疫情我用第一人称手写了一本书,写到3万多字写不下去了,说心里话,眼泪就往纸上掉;和后来我用第三人称,写到七万多字的时候,我又写不下去了,我就先让它放下,我想,我内心还是过不了“过去”这个坎。
武汉晨报:你对人贩有什么想说的吗?
郭刚堂:我听说偷郭振的唐某有了子女后也有所忏悔,但是我觉得忏悔可能只是对警察说。我更希望她能够对所有民众有一个公开的声明,发自肺腑的把这些年的愧疚、自责以及犯罪前后这些想法给大家说一说,能够引以为戒。
这才能真正的让拐卖的事尽量减免或者不发生。天下无拐肯定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心愿,应该是所有父母的心愿。
武汉晨报:找到孩子后你妻子有什么变化吗?
郭刚堂:过去她舍不得花钱,如果身体不舒服,也会忍着;现在她不吝啬钱,她会说要抓紧治好,把身体养好调理好才能去看孩子。
武汉晨报:现在你主要是做些什么呢?
郭刚堂:我创办的天涯寻亲协会目前还在正常运转,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寻人信息汇聚到我们这里,我是专职在做,其他志愿者们都是兼职在做,利用每个人擅长的领域在做。
比如我们有一个志愿者他的工作可以调取聊城的监控摄像头,当有人走失,他就会第一时间调取监控复原走失轨迹,其他志愿者线下迅速行动,很快就会找到人。我们融合现有的资源,在不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情况下,共同去帮助别人。
我们就像是“减震器”,填补了政府职能部门薄弱的环节。但我们不会去越权,刑事案件我们会第一时间汇报给公安部门解决,这些年协会的发展都是这样。
武汉晨报:协会的未来打算怎么做呢?
郭刚堂:我们希望能用到更好的技术力量,去解决更多的问题。比如我现在会使用百度AI寻人功能,他会对比库存中照片的相似点进行寻亲、寻人。百度的跨年龄人脸识别技术是比较成熟的,这样就算是小孩子幼年走失,20年甚至30年过去了,孩子五官变化很大的情况下,通过科技的帮助,仍然有可能找回来。
不止是寻找被拐儿童,我还想把港澳台寻亲、海外寻亲,都容纳进来,我觉得我是有能力去做的,毕竟这二十几年我就干了“找人”一件事情。
武汉晨报:“找人”这件事并不赚钱,你的家庭收入来自哪里呢?
郭刚堂:我目前还在找工作,想找到一份可以兼顾寻人的工作。
武汉晨报:为什么现在还要坚持帮别人找孩子?
郭刚堂:我找孩子24年我成了“找孩子专业户”,但个人能力还非常有限,最后还是警方帮忙找到的。饮水思源,所以我想能为这个社会做更多的事情。
武汉晨报记者 赵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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