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0-09-19 15:44:55 作者:admin来源:中国治理网
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社会约二十年一巨变。1966年开始的文革,以二十年为期,提早了三年多。[2]改革开放的政策始于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但最终确立“经济开放、政治稳定”的架构,却是1992年春邓小平南巡后的政治局会议;[3]以四十年为期,推迟了两年多。
这约二十年的周期,可能与中国的政治架构有关,可能与共产主义的平等追求和儒教教义的民本思想有关,也可能与人类生长老去的规律有关。1949年开始建立的政治架构不仅充满了矛盾,也充满刚性,缺乏自我修正的机制,没有能力在每日每时、一点一滴的改进中化减民生民意与政经制度之间的矛盾。二十年一代,婴儿成为青年,成为变革的原动力;青年成为中年,成为下层的决策者和中上层的执行者;中年成为老年,成为上层的决策者;而老年步入暮年,退出政治和社会的舞台。于是,二十年之前不太明显的矛盾变得普遍彰显,二十年之初可以忍受的矛盾变得不可忍受,于是变革的压力就变得难以抵抗。
四十多年前,毛泽东心目中的平等与政治现实之间的矛盾,毛泽东与中共中上层之间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于是,毛泽东几乎穷尽他在战争和建国中积累的政治资本,发动二十来岁的红卫兵和造反队掀起了文革。二十多年前,计划经济体制与富民强国目标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于是,邓小平在农民、知识分子和党内改革群体的支持下实现了经济改革,又花费因经济改革而积累的政治资本,在党内稳定群体的支持下稳定了政治架构。
倏忽之间,新的二十年已经开始,新的矛盾已难以调和、难以忍受,第三次巨变已隐然可见。
从网上,从传统媒体里,从个人交往中,从民意测验的结果,从高层的公开讲话和内部互动的蛛丝马迹来看,政治改革的内外压力已越来越大。比照各国(包括中国)历史上大变革前夜的情况,似乎变革已无可避免,不可抗拒,竞争政治已是唯一出路。甚至那些“绝不搞那一套”,“坚持天然最民主的制度”的舆论引导,也成了风雨欲来的信号:正因为感受到强大的变革压力,才会有强力的抗拒举动。
人们要法治、要民主、要自由。有人说民主有阶级性,给民主扣上“资产阶级”的帽子,戴上“西方价值观”的牌子;有人花费无数笔墨论证民主应该是手段,不应是目的,苦口警告民主自由会破坏稳定,引致动乱,使得成千上万的人丢失房子车子票子,甚至篮子妻子儿子;还有人说真正的民主是古希腊的民主,是抽签而不是选举产生官员,是大事小事都由全体公民决定而不是民选官员管理国家,如果你不喜欢抽签不喜欢成天开会你就不应该喜欢民主。所有这些口舌都是白费。多数人要法治—司法独立的法治。多数人要民主—选举代表制定法律管理行政的民主。多数人要自由—特别是言论表达的自由。很多人现在就想要,急不可耐。随着物质的丰富和新一代的成长,越来越多的人把法治民主自由看做是价值目标。[4] 而价值目标是无可争辩、没法理喻的。对平等、法治、民主、自由的向往,就像对食、性、美、爱的追求一样,既有其功能性,又是人的天性;亿万年、万亿代的物竞天择,生物演化把这些天性深值于人类的基因之中,成为价值观念的一部分,[5]是不可能用几年宣传教育,几篇学术论证而消灭或改变的。就好比我喜欢喝冰啤酒,你不能通过扣帽子挂牌子或理论论证使我真心喜欢热啤酒,也不能通过历史考证说当年的啤酒都是热的而让我真心讨厌冰啤酒。
从政治运作的角度看,“应不应改”、“要不要改”或“会不会改”的问题都已没有实际意义。有意义的问题是“何时开始改”、“以什么样的速度改”、“先改什么、再改什么、后改什么”、“改到什么摸样算基本完成”以及(最后但绝非最不重要)“怎样使改革的成本特别是各群体的困苦失落降到最低”。
文化革命之变,没有减少中国政治经济和社会架构的刚性,反而加强了这种刚性。改革开放之变,大大减少了经济和社会架构的刚性,但保留了政治架构的刚性。今后的政治改革,如果成功,将最终消除政治架构的刚性,使之具有广泛参与、日常改良、渐进向善的包容力与自我修正力,从而结束“二十年一变”的循环,使之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后的巨变”。
这巨变可能是相对快速的突变,就如文化革命,从1966年5月“五一六通知”到1968年9月“全国一片红”,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中央文革取代了中央常委、中央书记处和国务院,各省市自治区革委会上台,党委、政府倒台。[6]这巨变更可能是一个相对漫长的渐变,就如改革开放,从1978年冬十一届三中全会决议改革到1992年春邓小平南巡后政治局决议确立“经改政稳”的架构,前后超过十三年。[7] 如果能尽早启动渐变而尽量避免突变,那将是中国之大幸、人类之大幸。
面对无法抗拒、无可逃避的浩浩洪流,唯有顺应其间,才能存活自己,维持已有,引导潮流,获取更多。千万不要循着惯性不假思索地阻挡那洪流,而使自己走向边缘甚至消亡。为私利也为公益,所有群体都应积极参与创造新架构的思考、设计与讨论,更应积极参与搭建新架构的谈判、妥协与合作。
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记住:为自己获取最大利益的最有效方法是把大饼做大,而不是抢夺别人眼里、手里、嘴里甚至肚里的那一块。中国今后这三五年或十来年的变革,可能为此后三五百年的政经社会架构定下基调;所有个人或群体,除了对自己、对家庭、对盟友、对本群体本阶层本阶级的责任外,更有对民族对社会对千秋万代的更大责任;最公平的制度可以使大饼最大化,从长远而言对所有人最有利。
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的前两次巨变分别由毛泽东和邓小平引领。第三次巨变的引领者会是谁呢?他未必是一个人,而更可能是几个人,一群人,甚或是成百上千人。他们将在今后若干年的历史进程中竞争上岗。如果成功,他们将是康有为、梁启超为中华民族描绘民主之梦一百多年后,为整个民族、为列祖列宗圆梦的民族英雄,也将是华盛顿、杰佛逊启动近代人类民主进程两百多年后,为最后一个大国、为五分之一地球人实现民主的人类功臣。中华民族和全人类的子子孙孙,将千秋万代传诵他们的故事。
巨变将至。顺应者活,引领者昌。
----中国危机治理网
*免责声明:本站文章图文版权归原作者及原出处所有 ,文章内容为作者个人观点,并不代表本网站。如果您发现网站上有侵犯您的知识产权的作品,请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们会及时修改或删除。
上一篇:要比西方民主更能为人提供自由
下一篇:李希光:重庆实践丰富了中国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