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的杨子立
——梁泉纪行笔记
作者：梁泉（中国危机治理网首发）
按理说，在圈内的人都知道扬子立这个人。虽说我不是圈内人，但我也知道他。只是我现在不能多说。这个据说分别毕业于西安交大本科和北大硕士的70年代人，是10年前一个思想网站的站长。作为也曾是思想网站站长的我曾多次提及他。所以本月上旬我的朋友周鸿陵先生接到他的电话，说他晚上要请我们吃海鲜时，我除了建议求周鸿陵兄接受邀请外，还请也要一起前往的李永生网友把我和杨的名字作为关键词百度一下。当时得出的链接资料如下：
作为一个网络中国的信仰者与受益人，我对简体汉语中文网络上面的思想文化社区有一种本能的认同，正像我写给关天斑竹与网友所说的《因为爱，也因为信》那样。所以，我从来不是那种无异于专制者的帮凶或同谋的那种网络上的“不可能派”。这也许就是我在给朋友写信时转述过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经济含义”吧。
我曾经公开说过自己开始上网时给我启蒙性的直接影响的五个网友，他们依次分别是杨子立（羊子的思想家园）、刘小磊（李慎之研究）、任不寐（不寐之夜）、杨支柱（问题与主义，后来曾改为学而思）和陈愚（陈壁生）（野草思想），这五个人除了杨子立因为坐牢外，我都与他们有私交，而且都算是不错的朋友，后来自己还因此创办了新大陆网站等。再后来，新大陆网站与社区关闭后，我在内部性的递进民主社区呆了一段时间，它也像前面的个人网点一样遭遇关闭后，自己的这些网络生活也随之在几年的社会生活过程中一一成为了历史。除了去年偶然到过在被关闭前自己基本就已经公开宣告离开的三公社区外，在上网时至今电脑还会自动跳出“网页上有错误”信息简体汉语网络上面，我的网络社区生活也随之而画上了一个省略号……
在世界是平的今天，作为同一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中国也是平的。在平的中国，百度一下“扬子立”三个关键词，也许不是很难找到有关他的一些信息。所以，对他本人，我们现在并不需要多说什么。2006年，我陪一些外地网友在北京看朋友时，曾和“老鼠”MM和李海老兄等人深夜拼车打的过广场。那时我对他们说，现在京城我最想见的人就是扬子立。为此，我们还议论了探监的种种可能。不过我们都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次那么意外地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那天本来我想独自去看北方麦收后的麦地。在那之前，我曾乘坐一辆开往大地深处的小中巴车到其终点看过开始泛黄的如海一样宽阔的麦地。后来听河北的两个农民兄长说他们已经收了麦，心里就特别惦记自己曾独自去看过的北方田野。只是因为中午啤酒喝多了没有去成。所以没看成北方的田野，却有缘与燕赵之士共喝一杯，对我们而言，何其乐哉？
外出前，周鸿陵兄说杨找了个在通州上班的新女友，猜想他为此请我们吃饭。那天傍晚恰遇北京大雨，我们一行赶到约定地点后，匆匆地赶着找可以避雨的地方等他。不久大雨即来，等待的时间感觉有些长。我们还就近逛了一家KTV和一个超市。接到电话出超市时，我看到一个中等个头的青年人拿着两把雨伞向我们走来。李说他就是扬子立，身边则是他已身怀六甲的太太。在雨中，我们接过他新买的雨伞和他寒暄，他要忙着照顾过天桥的太太，所以在寒暄时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光脚穿着皮凉鞋的扬子立个头像我们大多数南方人，与我想象的燕赵之士不同。他和他太太都显得那么普通，普通到就像是街上那些让我们感到很容易亲近的陌生男女。
新组家庭的小杨的太太据说是山东威海人，和来自珠海的我一样喜欢吃海鲜。憨厚的小杨给我们介绍他太太时说“这是我现在的爱人”。同样让人感觉憨厚的杨太太则只是在一旁默默不语。不论是小杨夫妇还是我们如此走到一起都是那么的不易，所以，面对这对即将成为父母的年轻人，我想起了国共内战的参与者和见证者，最后成为海外华人历史学家的黄仁宇先生谈及他父母的话：“我童年时，就已意识到父亲比同学的父母老很多。但我并不知道，父亲和我相隔的这四十岁，代表整个家庭跳过了一代，也让我直接接触中国追求现代化过程的延长奋斗，这场奋斗在他之前就已展开，在我这一生恐怕还不会结束。”“母亲脸上的忧虑，正是中国处于动乱时期所有母亲的写照。”那一晚，我们三个60后与他们三个70后一起共6个人，和身边那些三三两两就餐者一样吃吃喝喝，这也让我想起了米奇尼克曾问诗人米沃什“如果有人问你，人应该怎样活，你怎么回答？”。还有米沃什的回答：“在19世纪，瓦西里·罗赞诺夫写道，‘他们问我：我们应该做什么 ？我回答：你该做什么？采集浆果，腌渍好，然后吃掉它们。”’（《通往公民社会·人在清晨须早起》）那时，我们并不知道次日那个公开呼吁“建设你们自己，而不要焚毁委员会”的米奇尼克先生要到北京，而且要和包括小杨的同事在内的十来个中国知识分子面谈。在雨中的晚餐，我们没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感慨，唯有对现在的珍重与对未来的期许。
米奇尼克先生曾对其同胞说过：“在我们国家，争取自由的斗争曾经聚焦在权力层面而不是创造公民社会。因此它最终导向集中营。”（转自：《通往公民社会：展望波兰民主——约翰·肯尼访谈米奇尼克》）如今，致力于建设自己的我们相信“创造未来才是预测未来的最佳途径”（The Best Way To Predict the Future Is to Invent it）。所以“现代许多社会的动力来源于对民主、理性和进步的信仰。最重要的观念是：社会和个人的生活可以用理性的行为来塑造、改变和完善，这些行为可以由个人、自愿合作的群体、政府、或者公民和政府的联合行动来完成。”“只要民主社会经常想办法限制政府的活动范围和权力，由个人和专门组织起来促进社会变革的团体自发进行的社会变革肯定能脱颖而出，而且能在社会生活中取得合法地位。在这些情况下，公民行动或自愿行动的价值在于它合法地替代了‘大政府’的作用。”（《社会营销》前言）。
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最后，我就用子立的一句话来在这个礼拜日和朋友们一起共勉：“惟有两件东西能赋予人们真正的勇气：真相和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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