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1-03-15 21:18:52 作者:admin来源:中国治理网
蔡霞:秉承小平遗志 着力探索 “中国道路”
作者:蔡霞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来源日期:2011-3-14
小平同志讲过这句话,要把发展问题提到人类的高度来看。如果我们走出走通这条路,我们对人类是有贡献的。
“中国模式”有无之辩
中国经济时报:你认为是否存在“中国模式”?
蔡霞:我觉得,把这个问题放到一个大的背景中去看,就是中国社会几十年来的变化,本质上应该是东方农业大国怎么走向现代文明。在这个大背景下看,可以分两类国家:先发国家和后发国家。如果这样讲,30年的改革开放,其实没有超越发展中国家追赶工业文明这个大的范畴。
有学者说“中国模式”的特征,就是政府权力为主导,推动市场经济。这一步其实人家都走过去了,我们也正在走。所以,从文明发展规律来讲,我们没有更特别的一点的东西。如果你要说有,就是人口多、规模大、国土幅员大,底子可能更薄,就是这一点。
所以,我国30年的发展,恰恰是人类文明转型在发展中国家的规律在中国的表现。所有社会文明的变迁,都是从经济的变化开始的,中国没有超越出这个规律,也没有超越其他发展中国家所采用路径。因此,没有什么“中国模式”。
中国经济时报:你讲规律,有没有特殊性?
蔡霞:我们是有一些特殊性。
首先,有两个“时空交错”。当我们工业文明这段路还没有走完的时候,发达国家已经走向信息文明了。这是外部的时空交错。内部的时空交错,就是最发达的地区相当于工业化的后期,乃至于接近欧美等发达国家的水平,比如广东、北京、上海这些地方。但是往中部走的时候,到河南、安徽、山东,你可能看到处在工业化的中期阶段。要是跑到云贵川的非省会城市,你就看到它处在工业化的起步阶段,然后你再往广西、贵州、云南的大山里走,完全是田园风光,农业文化。
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权力对市场经济介入的范围和强度,比其他国家可能还要再强一些。
还可以再加上一条: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走过了西方国家用100多年、将近200年走过的路子。反过头来呢,人家两百年之内积聚的矛盾,我们30年当中全部遇到了。人家有两百年的时间来回旋、解决问题,有时间余地,我们就没有。
所以说,今天我们遇到的问题是新老矛盾交织,各种矛盾交织起来,借助于先进的传播手段传播出来。
提“中国道路”,更有利于深化改革
中国经济时报:那么,“中国模式”是在什么情况下提出来的?
蔡霞: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经济快速发展,社会在分化,矛盾加剧了,这时候就有呼声要求体制进一步完善,要求深化改革,以适应民众的利益实现和利益满足的需要。
“三个代表”的提出,实际已经是看到中国这种变化了,已经看到中国要继续往前走,就必须深化改革。实际上,当一个社会结构变化、利益变化以后,改革者就要去寻找改革可以依靠的力量。把有文化的人吸收进来,把有资本、有资源的人吸收进来,然后这个国家才能发展。
“中国模式”就是在在这阶段被提出的,主要国际上一些学者首先提出,这反映了外国学者对中国的情况不完全了解,它有一定的肤浅性。
“中国模式”的提出者试图把模式固定下来,这会在客观上掩盖我们现在存在的问题和矛盾。因为这些问题和矛盾不是光靠经济本身所能解决的,它需要改革的进一步深化。而一旦谈“模式”,便是要固化下来,使之变成静态的东西。而中国人是要走向现代文明,这是个历史的进步过程,应该用开放的、发展的、过程的眼光去看待中国的变化。
我想可以换一个讲法。正因为我们中国要走向现代文明,这个民族要强盛起来,所以我们是在探索一条发展道路,应该讲的是“中国道路”。
邓小平把发展问题提高到人类的高度
中国经济时报:小平同志当初怎么看待“模式”这个概念?
蔡霞:其实有一个“脱离开模式”的思维,小平同志最开始搞中国改革的时候就有这个思维了。那个时候讲的是走出“苏联模式”,寻找一条中国自己发展的路。
现在把我们自己目前的情况固化成一个模式,我觉得就很危险,中国人的文明进程刚刚走了一小半,中华民族要不要走向现代文明,这个问题要不要解决,这是问题的实质性。因此,能不能换个角度来,不讲“中国模式”,而是讲“中国道路”。
人类都面临着如何解决工业文明当中遇到的共性问题。我们能不能找到一条比较理想的道路?我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当时小平同志讲过这句话,要把发展问题提到人类的高度来看。如果我们走出走通这条路,我们对人类是有贡献的。
而真正按照我们讲的社会主义,则是以全体社会成员的利益为本,从这个角度讲,小平有没有这样的价值指向?小平有的,小平讲,下一个世纪要考虑到,发展出来的问题更复杂怎么解决?就是考虑政治上建立一个制度来保障人民的权利,真正达到利益共享,改革成果全民共享。我觉得这个很重要。
中国经济时报:你几次都说到深化改革,说之前都出现了这样的契机,但是后面没有进行下去。那现在改革的决心和改革的动力在哪儿呢?
蔡霞:改革的动力问题不是现在才开始谈的,从2000年初就开始谈了。11年过去了,我们还在谈论改革的动力在哪里。最初讲改革的动力缺乏,寻找改革的动力,是谁讲的?是吴敬琏老先生先把问题挑明的。我印象太深了。
吴敬琏先生说,90年代初的时候,我们讲推进市场经济体制的时候,大多数人是愿意改革的,现在有些人不想改了。他想维持目前的现状。为什么?市场经济打开了人们获取利益的空间,但由于权力还没得到有效制约,不受控制的权力和不健全的市场结合起来,所以就不愿意深化改革,水清了,鱼就没了,“浑水”还好“摸鱼”嘛!“浑水摸鱼”的现状是最合适的。
中国经济时报:你刚才讲到两个时空交错的问题,时空交错,一方面意味着更大的问题,一方面可能意味着更大的契机?比如信息技术,有一个技术的突破,可能会带来一个平台的改变。
蔡霞:是契机。从经济层面看,经济不一定是决定性的因素,但一定是基础性的因素,所有领域都要从经济开始。为什么要这样讲?中国人走向工业文明,是一个开放的,发展的过程。
所以,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候,不要把他当做一个抽象概念看,如果把它当做一个中国发展的历史过程,那么你就会看到它活起来了。因为恰恰是人家先走了200年,你后走了200年,人家先走200年中有很多很多问题,因此可以讲后发优势,痛苦可以少一点,人家给你有一个前车之鉴嘛。
“中国道路”就是吸收人家的经验教训,根据自己的国情走下去,我的想法,它既不同于苏联、东欧,也不同于西方国家经历了200多年的资本和劳动的残酷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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