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需要凝聚新共识

改革需要凝聚新共识 
时间：2010-11-25   
 
始于1978年的改革开放给我国经济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78年，我国的GDP仅为3645亿元，在世界主要国家中居第10位，人均国民收入只有190美元。2009年，在经历了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后，我国的GDP达到了335353亿元，一举超越日本，跃升到世界第二。中国经济30多年巨变的最根本原因是进行了改革开放，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中国的今天。

渐进式是中国改革的重要特征

回顾中国的改革进程，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年的改革是在上层与下层达成共识的基础上向前推进的。长期的计划经济与无休止的政治运动使中国百业凋零，人民群众的温饱得不到保障，吃饱穿暖是人们现实而迫切的需要；精英阶层在经过反右和“文革”后，利益受到重创，他们也需要稳定的局面。因此，结束政治争斗，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的生存状态成为大家的共同愿望。

在此共识的基础上，围绕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为了避免社会的剧烈波动，中国选择了渐进式改革方式，这种渐进式改革体现在四个方面。第一，改革的路径是从下到上先易后难。先让农民试点改革，成功了上面就下一个文件承认，这样对上层建筑影响小，引起的社会震荡也就小，成本低而且社会稳定容易保持。第二，改革的顺序是先经济后政治，经济领域内又是先生产后流通。农村改革从生产领域着手，把地包给农民，然后才逐渐地实行双轨制，卖足了平价粮给国家，议价粮由国家征收。随着粮食的增加，改革才从生产领域逐渐走向流通领域。经济与政治的顺序则是先经济后社会政治领域。第三，在改革方法上，中国采取了先点后面，先试点，试点成功后再推广。中国的对外开放就是这样，先是东部沿海地区，再逐步是沿江地区、沿边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第四，在利益分享上，中国采取的是增量改革的方式。先对增量部分进行改革，然后用增量的改革成果带动存量改革。

这种从下到上的渐进改革方式，带来的社会震荡小，试错成本低。学者们认为：渐进式改革能够在一个长时期内分散和均摊转型成本，因此在政治和经济上都更为可行。从国际视野看，前苏联和东欧国家大多采取了激进的改革方式，带来了社会的剧烈动荡和经济增长的停滞，社会生产力的倒退和人民生活水平的下降。

改革形成的利益分配机制亟待调整

但我们也要看到，渐进式的改革更多是局部的，探索性的。很多时候是走一步看一步和“摸着石头过河”。容易改革的浅水区很快就蹚过去了，进入改革的深水区后，则不敢贸然前行。改革开放初期，由于从基层率先发动改革，工人、农民优先获益，所以他们支持改革。但是进入到上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改革从生产领域转到流通领域，从经济领域转到社会领域，从一般部门向垄断部门和公共权力部门推进，改革的受益群体开始从农民、工人转向了精英群体，随后又从精英群体转向了核心精英群体。随着时间的推移，精英群体特别是那些核心的精英群体从改革中获得的利益越多，农民、工人则被边缘化，获得的利益非常少。

很显然，改革形成的利益均衡已被打破，原有的改革共识已不存在。原因有两方面：第一，上个世纪90年代后，中国经济得益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经济全球化，国民经济高速增长，社会财富快速涌现。而市场经济体制的不完善使财富的分配不公，两极分化严重。大多数人没有从经济的高增长中享受到相应的利益，他们迫切要求公平分享改革发展的成果。与此同时，近20年社会经济的平稳发展在中国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不愿放弃已有的利益，打着改革的旗号强化自己的部门利益、个人利益。他们不断地扭曲市场，破坏市场秩序，无节制地甚至无制度制约地在资本市场上圈钱，在土地市场上圈土地。于是利益群体矛盾加剧。第二，改革3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能从下到上推进的改革领域已经越来越少，需要从上到下推进的改革领域越来越多，改革的难度越来越大，牵一发动全身，但是不改又不行。

新的改革需要大智慧，凝聚新共识

改革是对原有结构和利益的调整，这种调整必然会有人受益、有人受损。受益者有责任从自己所得的增加中拿出一部分补偿受损者。只有这样，改革才能进行下去，才能得到多数人的拥护。新的改革需要大智慧，需要凝聚新的共识。

我认为国家主席胡锦涛9月16日在人民大会堂出席第五届亚太经合组织人力资源开发部长级会议开幕式上，所阐述的“包容性增长”可作为改革的共识。

所谓“包容性增长”有多种内涵，包括让更多的人享受全球化成果、让弱势群体得到保护、在经济增长过程中保持平衡等。

胡锦涛指出，实现包容性增长，根本目的是让经济全球化和经济发展成果惠及所有国家和地区、惠及所有人群，在可持续发展中实现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我们应该坚持发展经济，着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增加社会财富，不断为全体人民逐步过上富裕生活创造物质基础；坚持社会公平正义，着力促进人人平等获得发展机会，不断消除人民参与经济发展、分享经济发展成果方面的障碍；坚持以人为本，着力保障和改善民生，努力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

践行包容性增长关键在于政府自身的改革。政府退出不该管的领域、管好应该管的事情已成为当务之急。积极推进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努力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和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创造条件提高劳动者的能力水平，让更多的群众生活水平得以改善。

(作者系湖北经济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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